母亲送我上审判台，可我早就死了

2

审判长恍然大悟，语气加重提醒，

“当事人去世无法提取记忆，颜兰花，你是否还要状告你女儿？”

沈明珠哭哭啼啼，咬着唇站了出来，

“你不要胡言乱语，我姐姐好好活着，怎么会死？肯定是你和她联合骗人。”

她哭的近乎背过气去，

樱桃小嘴也没了血色，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。

看来她这又是犯病了啊？

母亲原本动摇的神情立即坚定，一字一句，

“你不要血口喷人，明明是她以死要挟，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男人窝里逍遥快活吧。”

“我今天就是要大义灭亲，让她受点教训也是为了她好。”

这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发言，

虽然已死，但我依然感觉浑身发凉，

心脏不受控的抽搐，疼痛至极。

消防员横眉冷竖，愤怒的直发抖。

审判长打断了两人的争执，

争取同意后，调取了消防员的记忆。

我看着屏幕，死前的那股痛苦再次弥漫至全身。

“现在的孩子就是娇贵，动不动就跳楼。”

“我要是有这样的女儿，她不跳，我都得把她打死。”

女人们的声音尖酸刻薄，和周围的围观群众滔滔不绝。

我唇角一勾，看着后面小心翼翼的消防员叔叔，

“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，对不起。”

鞠躬后，我坦然的从天台上跳了下去。

身后是消防员同志声嘶力竭的怒吼，

伴随着人们的惊呼，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盈。

意识逐渐飘远，

灵魂漂浮在半空中，

“总算死了，天天装，能有什么想不开的还要寻死？”

母亲随着人群，淡定的走到我的前方。

跳楼时，抱着必死的决心，

我脸朝地，此时已经看不出了人样。

趁人群慌乱之际，母亲趁乱溜到我的尸体旁，

对着我的脸，耳光接连不断，

打的似乎不给力，

她站起身还猛踹了几脚我的肚子。

真是奇怪，

明明我都死了，怎么还能感觉到痛呢？

心脏坠入谷底，她果然不爱我。

赶来的警察急忙拉住了发狂的母亲，

“像这种不孝子女，死了活该，我就要替她妈教训她一下。”

母亲沾沾自喜，为自己伟大的行为高昂着头。

准备接受众人的赞美追捧。

却反被扔了几个臭鸡蛋。

她咬牙切齿，叉着腰就和别人对骂。

如果在细心一点，她就可以看到女尸上现眼的红色胎记。

那是我生下来就有的，母亲厌恶至极的胎记。

我也不太听清母亲在说些什么了，

隐约看到她接了电话之后，

神情逐渐平稳下来，着急忙慌的离开了。

送到医院时，我已经没了气息。

当即宣布了我的死亡，消防员同志痛苦大哭，

责备自己为什么不再快一点？

画面又转到了我，女孩面无血色，嘴角仍挂着笑。

娓娓道来自己简短的人生。

沈明珠是我五岁那年，母亲从外面带回来的孩子。

也是从那时起，

对我温柔的妈妈突然就变了个人。

她把对我的爱悉数都转移到了沈明珠身上。

“你不是我的亲女儿，明珠才是，看在你爸的面子上，你以后给我放乖点。”

五岁的我只知道我的妈妈不是我妈了。

我的待遇一落千丈，

沈明珠也越发得意。

从背地里欺负我，变成了当着母亲的面直接打骂我。

如果我求饶，

母亲也会上手，骂我天生贱蹄子。

和我那个亲妈一样天生就勾引别人家的男人。

我搞不懂，也弄不明白。

“给你们添麻烦了，妈妈去给妹妹买东西了，我有些累啦，这个世界再不想来啦。”

用尽最后的力气，向消防员同志道歉。

最后我的手重重落下。

我叹了口气，原来我死的时候这么丑啊。

伸出手，我抱着屏幕外的，红眼的消防员。

怪我太任性，给人家添麻烦了。

屏幕骤然黑暗，记忆戛然而止。

审判台下的群众不约而同的看向母亲，隐隐带着谴责。

不少人压抑着哭泣声，同情我的遭遇。

一个出言不逊，对着自己女儿下手的人，

平日里又能够有多好呢？

小说《母亲送我上审判台，可我早就死了》 2 试读结束。